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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向] 望夜

没有任何情节。

对我而言,猴子最让我肝肠寸断的便是他的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他身在水帘洞心随取经僧的带着悲怆的自我救赎的感情。他为和尚操碎一颗石头心而和尚却连信他都不愿,更何提懂他。

当然这是取经路上前半段路途上的事了。过了狮驼岭也终算是师友徒恭。


“我把金箍箍在自己心坎上。你能看到我这颗心实是向你的吗?”


想要表达的是这样的情感。


文章时间设定大约是行过平顶山未至乌鸡国的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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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得像一口井。天地众生于睡梦中沉浮。


他看见猴子坐在天井里。


冰冰凉的月光淋在猴子一身好皮毛上,每一根棕色的猴毛都好像结了霜。就算看到绵布直裰的袖口上挂下凌子他也不会感到吃惊。虽然他知悉此时节并非寒冬腊月。


猴子蜷着腿弓着背,两只胳膊搭在膝盖上,仰着头定定地望那墨蓝墨蓝的穹宇。


他忽然觉得这猴子很像一个人。


他心生冲动去叫那猴子一声,虽然也并不知道叫了这一声以后自己要说些什么。于是他终是选择了和最初一样侧身躺着,甚至都没有变过姿势。身下的席子已经焐得暖了。


他是看着猴子一骨碌翻身起来、悄没声儿地推门走出去的。他明明未曾睡着,却也未出声询问。就像在先前一个多时辰里听着猴子在黑暗中翻来覆去悉悉索索睡不着时一样不置一词,只当自己已睡熟了。


是夜留宿的寺院底子还算厚实。斋饭自不必提,还备下了足够的床榻。大约是察着周遭并无妖气,寺内也安排了当值的小僧,猴子自和两个师弟一并睡下了。


挑担的人辛苦。那猪沾床就睡死了。悟净心里不装事,倒也睡得安稳。独那猴子翻腾了半宿,适才又爬将了起来,腰间没束虎皮裙,就穿了个直裰,静静地走去天井里坐下了。


猴子是罗圈腿,平时走路若不是蹦蹦跳跳的便是拐呀拐的。但这几步路猴子却走得笃笃定定安安生生,好像一个疲于奔命的人终于放下了最后一挑担子,空着双手和脑袋走向一张椅子。


猴子在想什么呢?


这个念头突兀地跳进了他的思绪里。他是从未关心过这个问题的。但是今晚他想关心一下。也许是因为刚才的那一眼让他觉得猴子像一个人了。


平日里他见得最多的是猴子的背影。提着棍子或是不提,牵着白马或是不牵,蹦跳在前方十几米外或是一拐一拐的近在身前。脑后毛蹭在领巾上。头上的箍儿偶尔闪一闪晃一下他的眼睛。


他不知道猴子在不看他时一般是什么表情。比如现在。他从来没有费心去留意过。回想起来,他眼前只能浮现出猴子望向他时的表情:一双眼瞳微微睁大,额毛的际线有些许的向上抬起,如同人扬起了眉毛。嘴微张,嘴角略勾一勾,显得那雷公嘴更尖了些。那双看向他的眼睛亮亮地一闪,整张脸就成了大写的“期待”。但是他并不知道猴子想从他这里等来些什么。


他借着月光眯眼朝猴子脸上看去。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一圈银边勾勒的小半个腮帮子。嘴角向下撇着。他忽然觉得陌生。猴子平日里或调笑、或戏谑、或挑衅,终是一张嬉皮笑脸。眼前这只猴子这番模样倒几乎可以称得上寂寥甚至伤悲。


这是自己的徒儿吗?他甚至开始怀疑若自己念起紧箍咒那猴子也不会疼。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呢?那金箍可不是好好在猴子的头上戴着吗。


一想到金箍,他便是心安的。只要一日有那箍在,那猴子就一日服得管教。五百年铁丸铜汁风刀霜剑未能削其狂骄半分。他输给的实是那头上方寸的金箍。只因自己得了菩萨教授的紧箍咒,那野性难驯的妖猴才认了自己为师,鞍前马后。若不是这紧箍咒,那猴头还不知犯下多少罪孽......


思绪飘着,眼皮沉了。天地之井中的井水漫过他的腿肚子、漫过他侧躺的身子、漫过一只眼睛,接着是另一只。保持良久的姿势放松了下来。他在榻上翻了个身。


与此同时,那天井里的猴子收回了投向虚空的目光,回头望向屋内熟睡的和尚,口中低低地喃了声: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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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还想从猴子的角度写另外一篇,比如倒些“我为他使碎六叶连肝肺,用尽三毛七孔心”之类的苦水。然一写出来就觉得矫情了。猴子的苦在心里,箍也在心里。无以言表,唯一声“师父”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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